半夜。
少斌看我跪了半天都没起来过,拿了一瓶水走了过来。他蹲在我身边对我说:“跪久了,累了吧?喝点水吧,要不要先休息一下?我帮你接手。”
“哦……好的,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
“快半夜两点了。”
“我去上一下厕所。”
说着我就想站起来,谁知道我的脚却跪麻了而不自知,双脚一下子就失去平衡倒向了少斌的怀里。
“阿妹,你怎么了?是脚痛还是头晕了?”
“我……我脚麻了……没力气站了……”
“真是的,吓了我一跳。”
“对不起,我跪太久了……”
“你啊!要照顾好自己啊!别老是只会照顾别人。”
“哦……”
少斌把我抱了起来,转头对映日、映月说:“你们两个过来帮忙看一下,我抱她进去休息。”
“好的,少斌哥。”
少斌把我抱到屋前走廊的石阶上坐下,他就到厨房去拿了一盆温水来让我泡脚。
“泡泡脚吧,帮助血液循环。”
“……谢谢。”
“你……对于我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?”
“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吔……我们以前见过吗?”
“这就奇怪了?那你怎么会记得你掉进河里时的事?”
“为什么不记得?”
“因为那时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呀!”
“真的吗?你没骗我吧?”
“当然是真的啊!不信的话明天立聪来了
你可以问他。”
“哦……”
我心里一直在想着我们刚刚的对话,到底我是怎么了,为什么会忘了这个叫‘贺少斌’的人?他是完完全全从我的记忆里被删除了、被抹去了,就好像我从来不曾见过他一样……
我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,外公把少斌叫了去,我当时正努力地翻阅着自己的记忆库而没发现少斌从我身边走开了。想着事情的我便躺了下来,看着天上的星星,没多久就睡着了……
来到后院的两个人就坐在休闲椅上,外公也泡好了一壶茶,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要和他谈谈了。
“张先生,您这是……”
“不用这么客气,跟红红一样叫我外公就行了。”
“哦,好的。外公,您好像早有准备要和我谈什么了,是吗?”
“对,是有关红红和你的事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你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忘了你吗?”
“想。为什么?”
“还记得你离开这个家准备跟你师父走的那一天吗?当时红红是什么反应?”
“记得……红红她一直哭,一直抱着我不肯放手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我就哄她、陪她睡午觉。她到睡着了都还抓着我的衣角不放,还是您拿剪刀来剪的。”
“在你离开后,红红睡醒来并没有再哭而是持续性发高烧,烧了两天两夜……”
“发烧?后来呢?”
“我们差点就要送她去医院了。可是,到第三天清晨她就醒了。她还自己去洗澡,之后就没再发烧了。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?”
“自那天起,她对于全部和你有关的记忆全都没有了。她不记得有你这个人,就好像你不曾出现在她的记忆里一样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?是‘选择性失忆’吗?”
“我也去问过医生了,应该就是这个 ‘选择性失忆’的病名 。”
“好像是很难恢复失去的记忆……”
“也许吧。你等我一下,我去拿个东西给你看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不久,外公就从我房间里拿了个木盒子出来,是和奶奶那个牡丹花的木盒子同时买回来的。不同的是我的盒子上刻的不是牡丹花,是莲花的图案。
“你看看这个木盒子。”
“这不是红红的宝贝盒子吗?她的宝贝都放在这里面。”
“没错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你给她的东西。”
“哦,是吗?”
“应该是吧,你打开来看看吧,说不定对恢复红红的记忆有些帮助。”
少斌正想把木盒子打开时突然停止了动作,皱着眉头看着盒子……当外公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打开盒子时,就听见映日边走上前来边轻声的叫唤着少斌的名字。
“少斌哥,少斌哥。”
“映日,有什么事吗?”
“是艳红妹妹她……”
“她怎么了?”外公和少斌异口同声地问道。
“没什么、没什么!只是她躺在前面的地上睡着了……”
“这个丫头,真拿她快办法……少斌帮我把她抱回房间去睡吧。”
“好。映日帮我拿着这个盒子。”
“好的。这盒子真漂亮!”映日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盒子。
“不准打开盒子!”
“知道了、知道了。跟你这么多年了,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?”
少斌冷冷的回头去回应他说:“会!”
映日突然做出一个很可怜、讨同情的表情来说:“不要这么说嘛……”
少斌一个巴掌又扇在他的脑袋瓜上,只差没加上一脚。
“少说废话!”
样子很委屈的映日只好回答说:“哦……”
走到屋前一看,少斌摇摇头说:“真是的,一个女孩泡着脚也能这样睡着掉。映日,拿条毛巾来帮她把脚擦干。”
“好的,少斌哥。”
“少斌,那盒子好像有东西……”外公对少斌说。
“嗯,我也感觉到了。”
“映日,你跟映月看好这里,听到什么声音都别进来。外公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“你一个人不要紧吧?”
“不用担心,时候不早了,您早点休息吧。”
说完少斌就抱起我进屋子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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