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卅九话：逼供

     回家的路上，艳红还在努力着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撞到什么？为什么会有块淤青？少斌看她在想事情也没多问，就怕被问到‘那件事’的话，搞不好会被她一记‘李三脚’给踢下车吧……
     两个人来到街上的小食店吃午饭时，身边的少斌见艳红还在想事情，就忍不住好奇地问：“阿妹，怎么了？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？看妳从学校上车到现在还在想？是不是在想写稿的内容？要不要我帮妳？”
     “……”
     “阿妹？”
     “啊？你叫我？”
     “是啊！我在叫妳，妳在想什么呀？想得那么入神？”少斌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汽水往自己嘴里送。
     “你看我这里，有个淤青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到的，一直想都想不起来……”艳红拉开自己的衣领给少斌看。
     少斌这转头一看就被汽水给哽到了，差点没把嘴里的汽水给喷出来：“咳……咳……”
     “少斌哥，你怎么了？干嘛喝那么急？被哽到了吧？真是的……”艳红帮少斌拍拍背地说。
     “来来来！先生、小姐，小心烫哦！”老板不识相地‘杀进来’，送上了热腾腾的饭菜。
     “咳……咳……阿妹，快乘热吃吧！”少斌乘机敷衍地说。
     回到家，少斌快速地闪进他房里，拿了衣服就跑去洗澡了。艳红打开自己的房门，发现枕头在地上，放下书包后将窗户打开。艳红拾起了地上的枕头，仿佛想起了什么……抱在怀里的枕头，坐在床边再看向房门处，刚好看见洗好澡的少斌。
      当时，正巧经过的少斌用毛巾在擦着头发，视线也正巧看向房里的艳红。少斌和艳红的视线对上了，发现她正抱着枕头在看他……少斌愣了一下，心想：完蛋了！事情不妙……快溜吧！
     少斌正想溜的时候却被艳红丢枕头，他来不及闪被打个正着……这个动作让艳红想起了昨天半夜里的事，记起了有个人咬她后还被丢了枕头，而家里又只有他们俩……
      少斌站在房门外抱着被丢过来的枕头，这时艳红突然站起身来，吓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衣领……
      “少斌哥，你好像在怕什么？怎么了？我很可怕吗？”艳红假假地问。
     “没、没有啊……”少斌讲话都开始口吃了。
     “没有吗？昨半夜是不是你帮我关的灯？”
     “啊？灯啊？是、是我关的……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     “有！问题可大了！”艳红用手做了一个很大的动作。
     “什、什么……大问题？”
     艳红再次拉开自己的衣领，手指着那一小块淤青对少斌说：“昨天半夜里，你帮我关灯的时候，你是不是做了一件事？”
     “什么事……没有啊……”少斌的眼神开始往边上移了。
     “少斌哥，你在看哪里啊？看着我啊！”艳红两手抓住少斌的脸看向自己。
     “啊……？”
     “等我说出来吗？”
     “好好好……我说、我说……”
     “快说！”
     “我只是帮妳关灯、关房门而已！”
     “还有呢？”
     “没、没有了……”
     “真的吗？”艳红用很凶的眼神瞪着少斌。
     “……还、还有盖被子……”
     “还有吗？”
     “我、我……”
     “什么？我听不到！”
     “我、我在妳的胸前留了个淤青！”少斌闭着眼睛大声说了出来。
     艳红一把将枕头抢了过去，狠狠地往他身上打去，让少斌直喊求饶：“别打了！别打了！饶命啊！”
     “谁让你咬我了？害我被同学误会！”
     “对不起嘛……以后不敢了……”
     “还敢有‘以后’？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刚刚说的话！”
     “……那我去开工了？”
     “罚你今天洗衣服！”
     “晚上再洗吧，今天差不多要完工了，明天就可以上漆了。”
     “这么快？”
     “嗯，要看看吗？”
     “我洗澡了再去看。”
     “好，妳的稿写好没？”
     “也差不多了，这两天应该就会完成了。”
     “那好吧，写完了先借我看看，我做妳的头号粉丝。”
     “好吧。”

第卅八话：爱的记号

     在回家的路上，少斌没有打开车窗，身上的道袍在出校门时是脱下的，车走了不远处又将道袍穿上。在这个节骨眼上，就怕一个万一，身上也有这件里面用金丝线缝制了几个护身咒的道袍护身。像‘刘淑妤’这样的孤魂野鬼也都知道艳红身上的秘密，难保这路上随时会跳出个‘厉害的家伙’……
     回到家，少斌头也不回一个箭步地直入屋内，以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大门关上。洗澡后的少斌，看着客厅墙壁上的时钟，时间是凌晨快三点钟了。本无睡意的少斌打开艳红的房门，查看她有没有异状，再从自己房里搬出师父的书籍，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。
      直到凌晨五点钟，艳红的闹钟响起了，也许是昨晚太迟睡，她关掉了闹钟后再继续睡……而在客厅，看书的少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书本在看他了。继续睡回笼觉的艳红突然惊醒了，看了闹钟……“哎呀！！！”
    少斌被她这声‘哎呀’吓醒了，连忙站起身来去查看房里的艳红，打开电灯慌张地问：“阿妹！阿妹！发生什么事了？干嘛叫那么大声？”
     “没事……睡迟了……”
     “吓死我了，还以为妳怎么了……现在才六点钟，怎会迟呢？”
     “我能怎么了？早餐来不及做了，休息时间没东西带……”
     “走，洗脸、换衣服。我们去街上吃了再打包带去学校吧。”
      “哦……”
      两个人换好衣服就要出门前，少斌叫住了艳红。
     “阿妹，等一下。”
     “什么事？少斌哥。”
     “这条项链给妳戴着，里面装着护身符，别弄丢了。”
     “哦。”
     “好了，我们出门吧。”
     在去学校的路上。
     艳红的校服是一件白色衬衫加一件蓝色吊带连身裙。她胸前衣领若隐若现的‘记号’让正在驾车的少斌，眼睛直盯着看。艳红单手拖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，她并没有发现少斌在看她。可是少斌却在想着昨晚的事，心想着万一被艳红发现他在她左胸口做的‘记号’，搞不好可能会再被踢多几脚也说不定……
     少斌看得又是心惊胆战，又是脸红心跳地忘了自己在驾车，还好被艳红发现路上有条狗走在斑马线上，她立马喊道：“啊……小心！”
     少斌听到后连忙转动方向盘再踩剎车器……还好车的后方没有其他的车辆，两个人吓得脸青青。
     “原来是一条狗……”少斌心有余悸的说。
     “……狗也会用斑马线过街啊，还好没撞到它。”艳红说。
     少斌心想：还好还没被妳发现……
     “少斌哥，还在想什么？开车啊？”
     “哦……好，我开车……”
     “开车发什么呆啊？”
     少斌傻笑着带过，也不敢回答她。
     在学校，放学的钟声响起。
     坐在旁边的刘语芳，站起身来拉着背起书包正准备离开的艳红，双手往她的衣领一抓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胸口。艳红被她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，急忙将语芳的手拨开并问她：“语芳！妳……妳干嘛啊？”
      刘语芳小声地说：“艳红，妳左边胸口咋有块淤青？”
     “有吗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说着话的艳红就往自己的胸口一看：“咦？还真有块淤青……”
     “休息时间结束后，我回到班上就看见了，一直没时间问妳……”
     “可能是什么时候撞到啥了吧……”艳红一边说一边回想着自己昨天的一举一动。
     “妳有那么粗鲁吗？撞到都不懂？”
     “没有啊，我昨天一回去就写小说了都没干啥……午饭和晚饭都在外面吃的。”
     “那就奇怪了……会不会是‘爱的记号’啊？”语芳偷笑着用手肘捅了艳红几下。
     “什么呀？啥‘爱的记号’啊？”艳红听不明白的问。
     “哎呀！就是‘那个’啊！”语芳害羞地说。
     “还是不明白……”艳红摇摇头，一脸疑惑地看着语芳。
     “哎哟！妳耳朵靠过来，我跟妳说啦！”
     “需要这么神秘吗？”
     “快点啦！把耳朵靠过来！”
     “哦……”
     “就是……‘吻痕’啦！”语芳小声地在艳红的耳朵旁说。
     “吻痕？……无聊！我又没男朋友，哪来的吻痕啊？”
     “真的吗？”
     “骗妳干嘛？不然就是被鬼捏了。”
     “我才信呢！妳一定是有男朋友没告诉我！”
     “不跟妳瞎说了，贺老师在等我一起回家了。再见。”
     “再见。”
     艳红走没几步又被语芳拉住了，直追问着：“妳说什么？‘贺老师等妳一起回家’？那这个‘爱的记号’是他给妳的吗？是不是？是不是？”
     “我懒得理妳！”
     “有关你们俩的‘流言蜚语’已经在学校传开了，快从实招来！”
     “我说不是就不是，管它什么‘流言蜚语’的，我走了。”
     “别走嘛，快告诉我啊！”
     “没有就是没有！”艳红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语芳的‘逼供魔爪’跑下楼去了……

第卅七话：送魂

     看了一眼时钟，时间差不多了，少斌准备好东西就开着车到学校去了。来到校门口，向守夜的校工谎称自己有东西留在办公室，因为急着要用到而跑了这一趟，然后就开着车来到那棵树下。
     “刘淑妤。”少斌一下车就喊了这三个字。
     “……”
     “没听到吗？我在叫妳，刘淑妤。”
     “听到了，你不会再拿符对付我吧？”
     “不会。”
     “你敢保证？”
     “保证！”
     “你不怕我？”
     “我要是怕妳的话，现在干嘛还站在这里跟妳说话？”
     “好吧，那我出来了。”
     “嗯。”
     从那棵树的树身现出了一只女鬼……
     “你还记得我……贺少斌。”
     “当然记得！那时候事情闹得那么大，怎会不记得？”
     “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不是为了白天的事？也为了那个坐在你车上的小姑娘，对不对？”
     “被妳说中了。”少斌从车里拿出道袍穿上。
     “你是道士？”
     “嗯。我来是想要送妳一程，别自己一个在这守着，多寂寞啊……”
     “哼！这么多年了还怕什么寂寞？就凭你也想送我一程，别做梦了！”
     少斌将七星剑直插在地上，对她说：“该离开的就该离开，别再留恋这人世间了！”
     刘淑妤的目光直瞪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剑，不由得开始害怕了：“你……好大的口气！”
     “废话少话！”
     “你也不问问我当年为什么要上吊自杀？这么凶干嘛？我们可是同学啊！”
      “那妳说吧！念在妳我同学一场，别逼我灭了妳。”
    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     “我的小姐啊！有话直说啊！时间不多了，过了时辰就去不了地府，投不了胎了！”
     “哎呀……人家不好意思嘛……”
     “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，还在乎那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……快说吧！”
     “讨厌！你别催人家嘛！”
     “等下校工来了，我就不能送妳了！”少斌不耐烦地说。
     “好了，好了……我说啦。”
     “快、快、快！有屁快放！”
     “其实、其实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被她们欺负的……”
     “啊？妳说什么？妳喜欢我？真的假的？”少斌惊讶地说。
     “你是学校里的校草之一，人长得高又帅气，总是一张严肃的脸，又会打篮球……真是酷呆了！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你，有些女同学私下就为你成立了‘粉丝团’。我的样子又不是长得很漂亮，当然就被她们当做眼中钉了。说什么我配不上你，不准我喜欢你……”
     “真是一群没事找无聊事做的八婆……所以？妳就被她们欺负了，然后不堪被欺负而在这里上吊？”少斌摇摇头，伤脑筋地说。
     “嗯，就是这样……哎哟！羞死人了……我这不是在对你表白吗？”
     “……对不起！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     “你不要这样直接说出来嘛！这让我刚刚开心了自己表白了，现在又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里去，你就这么忍心吗？”说着那刘淑妤就蹲在那哭了，这鬼哭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有点凄凉，就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……
     “好了，别哭了！该死心了吧？我送妳到地府去报到。”少斌怕她的哭声会被校工听见就开始说狠心话。
     “你一定是喜欢那天那个坐在你车上的女孩，对不对？”
     “妳别管是不是她，反正我是不会喜欢妳的！”
     “哇……需不需要说得这么直接啊？”
     “有话直说嘛，何必婆婆妈妈的。”
     “……你真那么喜欢那个女生吗？”
     “我喜欢谁管妳啥事啊？”
     “你可知道我找她的目的？”
     “不用妳说，我当然猜得到。”
     “真的？”
     “骗妳干嘛？识相的就给我乖一点。”
     “……好，你开始吧。”
     “那么干脆？”
     “都被你拒绝了还能期望什么……这么多年，我已经看破了，只是最近常看你来学校上班，又载个女生……心里嫉妒嘛……”
     少斌也没回应在地上摆放香烛、祭品，就开始念着超度的经文。
     “贺少斌……”
     “什么事？”
     “替我去看看我妈，可以吗？”
     “可以，我会去的。需要我跟妳妈说些什么吗？”
     “就跟我妈说‘我走了，要照顾好自己’。”
     “就这样？”
     “嗯。还有……”
     “妳还有什么事呀？”
     “我就要走了，别那么凶嘛……”
     “好吧，妳快说吧！”
     “我们来世还能再见面吗？”
     “这个……我也不知道。妳下去了若是遇到好的鬼差，到时候妳再问问吧。”
     “那我走了，谢谢你。”
     “不用谢，举手之劳。”少斌心想：妳快走吧！我不想再看到妳……
     少斌见那女鬼走了以后，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了。